文海杂谈丨“乡下人”与顽固的爱情

沈从文（1902年12月28日-1988年5月10日），原名沈岳焕，乳名茂林，字崇文，笔名休芸芸、甲辰、上官碧、璇若等。出生于湖南凤凰，中国著名作家、历史文物研究者，现代中国文学最伟大的印象主义者。

他的一生极富传奇色彩，14岁辍学从军，22岁退出军伍开始文学创作，48岁后退出文坛，研究“杂文物”。即便是在群星荟萃的民国时代，沈从文先生也是文人当中的异数。

其人：从文。

其作品：《边城》《长河》等被翻译成40多个国家的文字出版，两度获得“”诺贝尔文学奖”提名。

从教：相继在吴淞中学、西南联大、北京大学教书育人，篝火薪传，培养了汪曾祺等中国文学界著名的作家，桃李满天下。

为学：晚年转而进行文物研究，以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》《唐宋铜镜》《战国漆器》等煌煌大作，填补了中国物质文化史的一页空白。

1928年，26岁的沈从文在中国公学任教。1928年，张家有女初长成，18岁读大一的张兆和上了沈从文在北大的第一堂课。沈从文的第一堂课算是失败的，但他却一眼就认定了学生张兆和。一个在追，一个在躲，一个痛苦，一个惶惑，就这样开启了一段民国文坛最纯情的脍炙人口的民国爱情。

叶圣陶说，九如巷中张家的四个女儿，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。张兆和在这名门望族的“幸福宝典”中排行老三，沈从文称她为“亲爱的三三”。三小姐自小熟读四书五经，英文讲得比苏州话还溜，通音律习昆曲，皮肤略黑，却五官秀丽，人称“黑牡丹”。据说她一天就会收到几十封情书，追求她的男孩们可以绕北大未名湖好几圈。张兆和把这些情书的寄件人编为青蛙1号，青蛙2号……而那个沈从文那还没有编号的情书，却只能被二姐戏称为“癞蛤蟆十三号”。

后：张允和 周有光 沈从文 张兆和

四年的时光里，张兆和几乎每日都能读到沈从文的信。张兆和曾将情书交给校长胡适表示困扰，胡适把张兆和叫到校长办公室，告诉她沈从文是个天才，是中国小说家中最有希望的，而且是个好人。张兆和干脆坚决地说自己并不喜欢沈从文之后，胡适有点着急，大声对张兆和说：“你要知道，沈从文是在顽固地爱着你啊!”而张兆和也大声地对张兆和说：“你要知道，沈从文是在顽固地爱着你啊!”而张兆和也大声地对校长说：“我也是顽固地不爱他啊!”

四年后，张兆和在日记中写道：“他到如此地步，还处处为我着想，我虽不觉得他可爱，但这一片心肠总是可怜可敬的了。”张兆和坚如磐石的内心，终于动摇了。1933年9月9日，沈从文正式与张兆和结婚。

絮絮（节选）

沈从文

我明白你。

你不说，我也明白你。

你的心在你抱我搂我时就可以知道。

我不爱你我今天就不会

无故来到这里了。

我但愿从此是乖乖的在你身边，

永不跳。永不闹，永不跑掉：

只是……

请你把忧愁收拾起来，

如收拾你的眼泪一样。

“我归你了！”要你信，

我可以赌咒。

把我的盟约写在你的心上，

把你的盟约写在我的心上，——

用神来作一次证人，

就请他先用手来拭拭这誓语。

我把心交付给你。

随你便；——

扔了吧也成。

这心交付给你我是一千个放心了。

就说这是不值价的，

无用的，随处随地可得的。

但你总有一个时候用得着这个吧。

到你凄凉时候再想到我，

就有了。

【图片来源：延安大学文学院】